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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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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

        我也见识到了人间的模样——题记

        八一零二年的二十二月十一号的正午,我正坐在八千多米的高空,周围的空气干净的厉害,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脚底下那一片已经陨落了的星辰,他们隐隐的在涣散着漆黑的光。在我的头顶上漂浮着的是有着3500年历史的城市,它们挤的糟糕,快要拧成一团球。再往里看去,鸟儿们懒散的闲游在城市上方漂浮的湖,我盯的入神,而此时机翼上的鳄鱼朝我打招呼,我急忙对他们微笑。很幸运的是,此刻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机舱里悠闲的云,他们安详的躺在座椅下,一根根银色的线在他们的周围散发着灰色的光芒,若隐若现···正当我欲往更里面看时,不巧耳边传来了下落的通告,我慌忙的往下坠落,差点忘了带上他,他还在盯着那团黑色的光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我再次回到了陶瓷的盒子里时,穿着黑色正装的猪正在餐桌上嚼着人骨,手里的酒冒着猩红。隔壁肥头大耳的厨师剐着还没来得及掐掉草帽的人的皮,另一只手却已经熟练的把臀部多余的肉藏在了口袋里。我脱掉上衣,背上一捆已经焉了的柴火,伴随着注了油的火星,柴火很快的便烧旺,噼里啪啦的作响。餐桌边坐着的猪焦急的摇着上菜铃,厨师一口叼着烟,一边把身后还没完全催熟的人往沸锅里面扔,“滋滋滋”很快的我便闻到了一阵焦糊的味道,和着柴火的味道逐渐变成一股刺鼻的铜的味道,不多久,餐铃声灭,厨师上完最后一道菜,随后跳进了油锅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,我将残局整理干净,盖上盒盖,然后再次回到高空之上,脱掉衣服,剐掉贴着的皮,拿起手边的云对着裸露着的肌肉,不久后便擦成了天边猩红的晚霞,而后将铁链熟练地扣,我开始沉沉睡去,这天的夜很凉。可是没过多久,我上方悬挂的鳄鱼们开始浮躁,黏糊糊的口水顺着铁链滴落在我的肌肉,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,我熟练地套上已经风干的皮,然后整理一下,也跟着他们一起往下落,目的地是一个红蓝黄相间的盒子,随后两百米左右的高度,鳄鱼们开始变成一种只用双腿行走的生物,他们西装革履的样子光鲜亮丽,这是我每天最喜欢看到的场景。 大概是半天的时间,我便跟随着他们来到了盒子的中心——MNL,街上的死人堆积成山。或夹杂着还在喘气的鳖和蟒蛇,或几个三两成群的猎狗和独自散漫闲逛的狮子,在远些是褪色的狸猫,他们背着双足生物步履蹒跚的踉跄着,背上的生物急躁的踢着狸猫的脊椎,口里念念有词。身边的人提醒我别走神,随后也带着我坐上了一个毛色亮丽的狸猫。左右两边是呻吟着乞讨的骷髅,快要病死的金丝猴还有小心翼翼眼神阴郁的耗子。周围的人依然是在提醒我,口里还不忘向边上吐着唾沫。不多久我们停足在一栋别墅门口,待我们所有人安全落地,狸猫随后撞死在了门边上的墙,金色的液体瞬间迸溅了整个墙壁,不时还传来阵阵的铜臭味,周围的人开始狂欢,我忍着胃里的翻滚,欲作呕,身边的人赶紧提醒我并给我递过回旋针,照着他们的样子,我将回旋针一侧刺进口腔,另一侧挂在了耳垂上。黑色的液体一丝一丝的从脸上往下滴落,随后融进了脚底下漆黑的地板,不见踪影。 在之后就是很常规的喝茶吃饭,不得不说的是食物真的很鲜美,口感细腻还带着丝丝柔软的触感,特别是咬出汁的那一瞬间的迸发感,刺激着头颅的每一根神经,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脑中的电流在滋滋作响。周围的人喝着暗红色的酒,他们一边佯腔,一边拿着刀叉指指点点,我低头,这时正好一只猫从我脚边走过,然后瞬间消失在桌子底下,我佯装着俯身去捡故意掉落的筷子,却瞥见了桌底的铁链,它们胡乱的缠绕着,在猫经过桌底的那一刻,随后铁链变成眼镜蛇,他们一边缠绕着席位上宾客的脚踝,一边在疯狂的在喰食着已经血淋淋的猫,猫的瞳孔放大,死死地盯着我,随后肝肠落地,黑色的血液顺着桌角的水管抽取上去,最后汇聚在桌上的酒瓶中··· 餐后的活动是在一个金色的盒子里,这里金碧辉煌的景观和盒子外边堆积的尸体正好形成强烈的反差,用时也给出了死因。绿色桌对面的火烈鸟独立着腿,黑色的小腿赤裸在外,遇上我们投过去的目光,还不忘做几个或冷傲或妩媚的姿态。随后身边的人拿上手里的筹码开始往更深处的房子里走去,这里是一个隐蔽在墙内的房,里面的光线呈现丁达尔光晕效果,身边包围着的有狮子,老虎,鳄鱼,还有灰白色的狐狸和各色的兔子。穿着裸露的兔子肆意的摇晃着背后毛茸茸的尾巴,高挑的火烈鸟也不甘示弱,卖力的展现着它骨感的身材。或有时也有一些兔子过来和我搭话,可是最后我都没什么表示,于是说我太过于无趣,便生气的走开了。几个小时后,我在一间大房子里醒过来,房子里面飘着的是粉色的烟,我缕了下思路,在往旁边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只陌生的兔子,他乖巧的躺在我的怀里,我的手臂环绕在了他的脖颈,最后他睁眼··· 城市上空的飞机肆无忌惮的飞,印着大写M的标签在阳光下晃得刺眼,我踢开还在我脚边磨蹭的蚯蚓,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被撞成了一团奶灰色的云,随后融入了球状的天空中的云团里。周围的骷髅依然是病的要死,晦气的厉害。周围的人依然是提醒着我让我别走神,并一把强行将我带上印着双R纹身的狸猫背上,还没给我反应的机会,一瞬间我已经再次的被悬挂在了高空之上,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露出尖牙和背上的利刺,褪去黑色的西装,往更高的高空飞去。脚底下闪烁的是暗灰色的光,头顶上的城市砰砰作响,枪击声、爆炸声、飞机相撞的轰隆声,夜行动物发出的咕嗷声、死猪残喘的咯咯声、骨架互相碰撞的咔咔声、还有互相喘着粗气的未知的声音。它们环绕着中心的殿堂外面,形成一首壮丽的交响乐,最后汇聚成一种清脆的叮咚声,其实仔细听的话,是可以分辨出的,那,是铜互相碰撞的撞击声,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死尸的腐臭,或还带着些许,铜的香味···
        之后,我继续游走在各色的盒子中,周围的生物也开始更多元化。直到有一天,我被迫上了这趟列车,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,这里鸟在天上飞,鱼在火里游,脚下燃烧着的是暗红色的熔岩,苍穹之上闪烁着的是黑色的光,身边的树被烧得火红还在散发着腐臭,人们在泥沼中苟延残喘,背后的骷髅手持着长鞭,眼前的断崖之下堆积着的是成山的死尸。身后的旅人放下手提包,站立着被烧成了猩红的树,随后,我双手抱胸,也和着他们一起被烧得通红,直到最后,我们被烧得殆尽,大地上的火逐渐熄灭,我开始褪去残渣,长出白铮铮的骨架,暗红的肌肉开始缠绕,随着砰砰的跳动越来越强烈,黄色的皮肤也开始逐渐显现,最后长出毛发,我开始具备视力、嗅觉和感觉,同时也开始具备戒备和攻击性。 若干年后,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时,这里已经变得通透而且彻底,而正当我盯着远处的峭壁入神时,身边的你提醒着让我别走神,随后我将你推进眼前的断崖之下,我站在崖边,看着你融进泥土,发出铜臭味,然后也被消失的透彻···